瑟九

“自认惊叹的桥段终沦为老生常谈”
博爱杂食党,北极圈扛旗手
存在即合理,但我膈应壳花姐多

wb:混乱邪恶_停车处

【Bang中心/微蚌壳】往后余生(下)

#裴俊植中心向,含蚌壳,其他没打cp tag的都是友情

#关于十年后的他们的故事,裴俊植躁郁症设定,有原创角色

#某种程度上的全员恶人,避雷慎入

#电竞三禁,ooc属于我

 

Summary:刚接手的队伍里爆出了震惊业内的丑闻,作为老板的裴俊植又该如何处理这次的危机?

 

“多少年以后,如云般游走,那变换的脚步,让我们难牵手,这一生一世,有多少你我,被吞没在月色如水的夜里。”

上章走这里


李相赫在退役后接受了T1安排的职务,致力于电竞行业的宣传与正规化,几年前受到业内的表彰成为Kespa协会的名誉主席后,日程更加繁忙,基本是满世界飞,裴俊植回LCK小半年也在忙自家战队的事,两人少有能碰面的时候,何况从前两个人心里有气,见面反而尴尬。如今真要见面,裴俊植倒纠结得睡不着觉,索性爬起来整理了一晚上资料,天一亮就往T1的办公楼赶。

他竭力想让两人的见面正式些,不给外界留下说道的把柄,所以没有用KKT或者私人电话,而是直接去公司拜访。可惜李相赫远比他想象中更加忙碌。

“抱歉,代表正在开会,之后还有个采访,今天的日程已经满了,恐怕没办法见您。”前台确认过日程表然后说道。

“那最近他什么时候有空呢?”

“代表明天就要去美国总部,大概从总部回来之后会有空闲时间。”

裴俊植等不到那时候,如果他还不能给出满意答卷,Kespa协会的官方通知最迟这两天就会下达,到那时便没有回转的余地了,他必须得抓住这最后一根稻草。

“可以请你再打个电话试试吗?就说…就说是CL俱乐部的理事有要紧的事要见他,拜托请一定把话转达给他本人。”

那双小鹿似的眼睛看上去过于无辜和诚恳,前台小姐犹豫再三终于还是绕开秘书台,直接拨通了会议室的电话。裴俊植关注着她的每一分表情变化,看着她向电话那头恭敬地道歉解释,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直到她把听筒递到面前才回过神:“代表说要您亲自接电话。”

“喂?”裴俊植握着听筒,心如擂鼓。

那头却半天没有回音,以至于他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已经挂断了才终于听见熟悉的声音。

“办公楼出门右手边有家咖啡店,在那里等我吧,俊植。”

像是一只跋涉千里的蝴蝶停在久违的甘露上,真切地听到那人声音的瞬间,广袤浩瀚的无边宇宙中,他只能听到自己声如洪钟的心跳。

“好。”

 

会议比李相赫想象中开得更久,等到结束时已经过了十一点,他叮嘱秘书推迟与战队监督的会面,然后匆匆赶往约好的咖啡馆。倘若此时有T1的员工路过,他们一定会奇怪向来冷静自持的李相赫代表为何会伫立在咖啡馆门外却迟迟不进去,好在并不是下班时间,周围几乎没有什么行人。隔着茶色落地玻璃,他远远望见坐在吧台发呆的裴俊植,他看着他,看了又看,眉眼间流露出无意识的温柔。

良久,终于推门而入。

“抱歉,事情有点多所以会议延迟了。”他毫不拘谨地在裴俊植身旁的空位坐下,“怎么不点喝的?这家店的美式还不错。”

“啊…没关系。”反倒裴俊植愣了几秒才找回理智:“我不喝咖啡,来两杯果汁吧。”

他原是想问为什么不喝了,从前不是很喜欢吗,话到嘴边溜了个圈又咽了回去,只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等饮料的间隙两人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其实李相赫心知肚明他为何而来,只不过在等着他开口;而裴俊植在心里排练了千百次开场白,此刻却挑不出来哪一个比较合适。

“你…”

“我…”

“你先说。”裴俊植从服务员手中接过两人的果汁,顺手替他插好了吸管。

“你们春季赛打得很不错,超出了数据分析的预测。”

“是的,孩子们很棒,只是……”他正思索着该用什么样的说法比较含蓄,李相赫却先一步接上了他的话头:“只是马上要被禁赛了,夏季赛的中单和AD找到了吗?”

“Kespa真打算禁赛?”虽然对此有心理预期,但真正得到确切答复时他还是不免感到惊讶和气愤。“就因为这一点小事?”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你见过传统体育竞技里队内恋爱的例子吗?如果Kespa对此不进行严厉惩罚,会引起观众对于整个赛区甚至整个行业专业性的质疑。俊植,你现在需要做的是在夏季赛开赛前找到能替代上场的新选手,而不是为了仅仅两个人的私事在这里浪费时间。”

“但他们没有影响到任何人,平时训练也非常刻苦,你也看过春季赛,应该知道他们完全有成为明星选手的潜质。他们才十八岁,这是他们打LCK的第一年,如果被Kespa禁赛他们的职业生涯就完了,为什么不能给他们些宽容?只要你肯为他们说一句话,相赫,只要一句话,Kespa一定会考虑你的意见。”他恳求道。

“这就是你来找我的目的?”

李相赫放下手中的果汁,神情严肃,他实在无法理解裴俊植非要袒护两个新人的心意,并非是因为他不了解他,相反,他太了解裴俊植,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温和好相处,实际内里却不是多么古道热肠的人。

“四年前你在NA的队伍传出队内霸凌的丑闻,你当即开除发挥不错的韩援选手然后几乎重建了整只队伍。”他注视着裴俊植,面不改色地讲述当年旧闻,试图从后者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这决定很不错,我一度以为你在洛杉矶学到了很多东西。但……”话锋一转,“你今天让我很失望,我想你应该明白犯错就要付出代价的道理,规则是制定来遵守的,如果开了这个先例,后续说不定有多少事端。”

“我开除那个选手是因为他霸凌甚至殴打队友。”裴俊植争辩道。“但洙贤和小诜他们并没有伤害到任何人。”

“可他们做了错误的表率。”李相赫不为所动。

“你认为他们所做的都是错误?”裴俊植猛然抬眼同他四目相对,“你我都心知肚明,他们并不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倘若你认为他们错误,相赫,那我们算什么?”

那目光如炬如电,烫得李相赫心头一跳,他本想说我们不一样,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好像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咽喉,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双小鹿眼里的生机与期待渐渐沉下去,沉下去,终于被失望所淹没。

裴俊植倒吸口凉气:“我明白了。”他把他的沉默当作默认,之前曾热切地剧烈地跳动着的心脏,此刻仿佛被无名的钝器砸中,疼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其他人都不理解他没有关系,唯独李相赫不可以,因为那些不被外界所承认的情啊爱啊,正是他们共同的岁月。

他低着头缓了一会儿,再开口便一扫之前的诚恳,流露出商人的冷漠来:“既然他们需要为年轻的错误付出代价,那我们不是也应该一样吗?代表nim。”

李相赫皱眉:“什么?”

“如果Kespa协会和大众知道完美无缺的Faker选手也曾犯过相同的错误,他们会有什么反应呢?”

“你在威胁我?”

“这是我整理过的他们平时训练赛的资料。”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到李相赫面前,而后者只冷眼看着,无动于衷。

“我希望代表nim能重新考虑我的建议。”

直到他离开,李相赫也没有动那个文件袋,也没有再和他说一句话。

 

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从咖啡店里出来,他浑浑噩噩如同灵魂出窍一般走在首尔的大街上,木然又一丝不苟地给俱乐部打去电话安排下一步工作,直到回到自己公寓,关上大门将自己与外界彻底隔离开来,涣散的意识才慢慢回笼。

果然应该听在宛的,我把一切都搞砸了,就像那时候一样。

他的思绪被牵连着回到很多年前的夜晚,其实他和李相赫确有一段蜜里调油的时候,比现在的小选手们更加肆无忌惮,最荒唐时他们甚至躲在召唤师杯后面交换一个浅尝辄止的吻,可那快乐恣意的时光也和这个吻一样短暂,几乎没能延续到他们一起夺冠的第二年,一道无法消磨的裂痕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之间。

在夺冠后的Afterparty上,裴性雄宣布了离开的决定,那时李相赫正好因为感冒而提前回了酒店休息,他和在宛也不假思索地想要跟着离去,可是畅快的离别酒喝完之后,他不得不面对一个难题——他要如何告诉相赫这个仓促的决定?

酒店的走廊铺满厚重的地毯,走在上面如行云端,他拒绝了在宛说要陪着一块的建议,独自一人满身酒气,踉踉跄跄,一步一步走向既定的终点。

借着酒精的激励,他本已下定了决心要同相赫说清楚,可是当他推开房门看见昏黄灯光下相赫正安安静静地靠在床头看书,宛如一幅油画,在这样暧昧又温柔的氛围里,他什么都说不出了,预备好的说辞卡在嗓子眼,酝酿成某种使人心头发酸的物质。

或许是他那时候的样子看上去过于可怜,以至于相赫竟主动放下书来拉他的手,问:“怎么了,俊植?”

他本该告诉他自己和在宛也想要离开的事情,他本该告诉他日益沉重的压力让自己不快乐,可最终开口却是:“性雄哥…要离开了。”说完便抑制不住地大哭起来,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为了裴性雄而哭,连他自己也这样骗自己,但无人能窥探到的内心深处,他非常清楚,他在为自己而哭,为自己无法坦诚的懦弱和强烈到难以承受的爱意而哭。

 

从噩梦中惊醒时已过了凌晨,他动了动酸痛的脖子才发现自己还躺在沙发上,想来是回忆得入神不小心睡过去了。短暂的睡眠没能拯救他低迷的精神,他伸手想要去摸索药瓶却只摸到空空如也的桌面,裴俊植这才想起茶几上原本放着的东西早被他发脾气时扫到地上,索性也就放弃了无谓的寻找,继续保持仰躺的姿势大睁着眼发呆,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才让他从石像状态苏醒过来。

“俊植哥,还没睡吗?”

“嗯。”再次听到许晟勋的声音,竟恍如隔世。

许晟勋有条不紊地汇报着自己这两天的成果:“我已经搞定欧美这边的赞助商,他们认为俱乐部前景仍然良好,暂时不会撤资。By the way以防万一我顺便和几家俱乐部交接了一下,基本都对两个选手有很高签约意愿,合同我都看过了,没什么大问题。俊植哥,你有在听吗?”

“我在。”他有气无声地答了句。“你做得很好。”

“What happened to you,MAN?”即使隔着电话许晟勋也能感觉到他的低气压,连忙收敛了过于跳脱的语气。“韩国那边舆论很不好么?”

“也不是……”他在沙发上翻了个身,像婴儿在母体中那样蜷缩着。“是我自己,做了错误的决定……没关系,你只要管好欧美那边的工作就行。”

“俊植哥,也许你应该给史密斯医生打个电话。”

 

虽然在这件事上比起新人选手们的职业生涯,许晟勋更在乎公司的绩效,但抛却这些物质的矛盾外,他还是相当在意裴俊植的情况。史密斯医生是心理学方面的专家,在业内颇有名望。裴俊植在美国情绪最不好的那些年,一直都是在她那儿做的心理辅导。

他很相信和依赖她,年近古稀的老人身上蕴含着某种令人心安的特质,使他想起自己的母亲,但他没法将自己的痛苦和难题告诉自己真正的母亲,因为他的母亲已经为了他这个年少离家的幼子担忧了太多,他不想再为她添更多白发。所以,史密斯医生成了很好的倾诉对象。

裴俊植从沙发上爬起来,他犹豫了一小会儿,最终还是走到电脑前给了史密斯医生发送了个视频通话的请求。他原想着如果打不通就算了,没想到那边却很快地接通,洛杉矶此刻正是清晨,他甚至能看见史密斯医生身后,透过窗户照进屋里的阳光。

“俊植xi,好久不见,在韩国过得好吗?”

他下意识想要回答“我很好”,可面对这位慈祥且睿智的老人,他难以再自欺欺人下去。

“我觉得我不太好。”卸下这层伪装后,他垂着头像丧气的玩偶。“之前听了您的建议,回家乡度过了一个很棒的假期。但是最近……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我没办法控制情绪以至于说了很多伤人的话,也许和我没有按时吃药也有些关系。”

“其实你的情况在离开美国回去之前已经稳定很多,不需要药物辅助了。”医生温声说道。“是什么导致你说出那些话,你有想过吗?俊植xi。”

“我不知道。”他回答,“白天的时候我去见了一个人,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他但还是说了过分的话,那不是我的本意。”

裴俊植不愿意深思,医生却看出了他潜意识的逃避:“不,你应该知道的。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一直认为那段压力过大的岁月是你躁郁症的根源,但我觉得不是这样,你向我讲起那时的故事总是会不自觉地微笑。俊植xi,不要太苛责自己,跟着你的心去做就好。”

史密斯医生的话如黄钟大吕般回荡在他的脑中,使他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内心,无论用多少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说服外人,他其实一直都很清楚,之所以费尽心思想要保全两个小选手,不过是因为他在他们身上寄托了自己的感情,借以寻找一种无意义的慰藉。一直使他痛苦的根源,是他自己。

 

当新一天的旭日燃烧着爬上山巅向世间布散烈烈朝晖之时,裴俊植从难得的好眠中醒来,人事已尽,他已能坦然接受所有未知的可能,即使他所做的努力最终没能保全洙贤和小诜,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他抱着这样的轻松心情洗漱收拾,准备去基地接受Kespa的最后判决时,经理的电话突然打来。

“理事,太好了,Kespa只发了书面警告和罚款,并没有禁赛处分。”

基地的雀跃欢呼顺着手机信号传到他耳边,他一时高兴得差点吞了嘴里的漱口水:“咳咳…真的吗?太好了。”

“对啊,这次多亏了Faker选手,不对,应该叫主席大人,还是李代表?啊总之多亏了他替我们选手说话,让舆论偏向了我们这边,Kespa迫于民意不得不轻罚了。”

“什么?”裴俊植愣在原地。

“阿尼,裴理事难道不知道吗?我还以为是裴理事和主席大人联系过他才会为我们俱乐部说话呢。”大抵是终于能松口气,经理一开口就说个不停。“就在昨晚Inven做的专访的最后部分,记者问起他关于CL战队选手直播出柜事件的看法,他说希望观众能专注电竞本身,每一位选手都值得尊敬,这个专访一出来很多观众就自发为我们的选手声援了。裴理事你说我们要不要抽个时间专门去感谢一下主席?”

他回过神来:“我知道了,我会去表达谢意的。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就赶紧让选手们回归正常训练,夏季赛得打出成绩来才能真正得到舆论支持。”

挂掉经理的电话,他也长舒了一口气,然后从手机联系人里翻出了尘封已久的号码,既期待又忐忑地拨了过去。

铃声响了三次依旧无人应答,他心里的期待慢慢落了下去。

最后再试一次吧,他这样想着,又尝试了一次,这次竟然很快地接了起来。

“你还有五分钟。”他听见李相赫冷冷的声音,背景传来登机口的提示,他这才想起昨日T1前台工作人员所说代表要去美国总部开会的事。

“对不起。”

他脱口而出,这一回终于不再纠结犹豫,而是坦然地表达自己的心情:“我昨天太生气所以说了过分的话,我从来没有想过把我们之间的关系当作威胁你的筹码,是我太蠢太自私太幼稚……不管你想骂我还是讨厌我都可以,我只是想说……谢谢你。”

也许是没想到他会突然真情流露,在他说完后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裴俊植仿佛听到轻轻的叹气声:

“俊植,如果我可以讨厌你,那会容易很多。”李相赫的声音变得很轻,好像羽毛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但我永远学不会讨厌你。”

 

————————————END——————————————

 

 

后记:

这篇文终于写完啦,因为有些地方挺模糊的担心大家没能get到我想要表达的点,所以专门写个剖析性的后记来方便大家阅读。

正文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我在回复里说两对都be,是按广义的“在一起是he”来算的,如果但单从这篇文来说,虽然没有在一起,但彼此都还爱着,我觉得是另外一种程度的he。可能我写的太隐晦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感觉到其实蚌壳是双向(如果没有那是我太vegetable了),裴对壳的感情很明显,至于壳对裴的,个人比较喜欢的细节是其实全文基本是从裴的视角来写,但是那一段见面时特地写了壳的视角,写他站在咖啡店外看着裴,那是难得的情绪外露,以佐证他们其实是双箭头啦

关于文前预警里的全员恶人,其实不是说他们都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恶,文中裴俊植的恶是情感上的优柔寡断,一旦涉及情感方面他就难以做出理性的抉择。比如他明明也想离开,但因着对相赫强烈的爱,使他没有勇气面对相赫说出自己的决定;比如在直播事件里他也知道放弃选手是最中庸妥善的处理方法,但他又无法轻易抛却,因为他在选手们的身上投射了自己的情感。在宛的恶是出于想要保护阿裴的心,就像如果你最好的朋友有选择恐惧症,那你一定会帮他做选择,但无论多好的朋友,也永远难以真正的感同身受。Huni的恶比较单纯,就是想赚钱而已。至于相赫的恶,其实都不算恶,他只是将身心都奉献给电竞事业而不那么在意人的感情,如果不是裴来找他,他根本不会在意两个小选手会如何。

文前引用的歌词是李健的《贝加尔湖畔》,我觉得这段歌词中的意境很贴合我想要表达的东西

至于小选手们的故事,会放在番外来讲完。

欢迎大家的评论和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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